我是一只刺猬 #1

「唧唧——」,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听到了几声鸟叫。我花了六秒钟翻了个身,然后伸展四肢,保持这个动作一分钟,终于缓缓地爬起来,往外走。洞口的阳光有点辣眼睛,我只好眯着眼走出来。

「刚起床啊,小刺猬。」大概是出来晨练的山羊大爷热情地跟我打招呼。「啊……哈哈,是啊。」刚起床还面瘫的我只能手动微笑。邻居松鼠阿姨看到我起床了,要我拿些她刚摘的野果,我象征性拿几个她还不愿意,说我都是男子汉了要多吃点。

我谢过之后,回到家,放下果子就又瘫到床上。准备睡个回笼觉。

又在睡梦中,我朦朦胧胧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,但应该是梦里的,我没有太在意。说时迟那时快,突然我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,随着一声尖叫,我又猛地被蹬了一脚。我如当头泼水一般地清醒过来,接着,疼痛感从全身袭来。我气不打一处来,立马从床上弹起来,看看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好事。只见眼前是是一只兔子,我一看她是一个妹子,已经暴筋的拳头又松开了,走上前准备和她理论。虽然说,和妹子理论成功的概率等于她减肥成功的概率。但我这道理都还没说出口,她就先发制猬……

「哎哟……疼死我了……你说你没事穿一身的皮革铆钉装干什么!你知不知我掉下来的时候扎得我有多疼!你以为你是谁啊,搞摇滚的吗!杀马特啊!怎么不弄个离子烫空气刘海啊!」

她这一套伤害爆表的输出,像是一万个死神舞着地狱火霰弹枪对我说呆呆呆。我只得在她换气的间隙抢到话语权。

「我说大姐啊,你没见过刺猬么,你不知道我们背上的刺是天生的么。还有,这是我家啊,是你自己跑到我家来砸到我身上,砸到我身上就算了,砸完了你还要蹬我,蹬完了你还要赖我是什么鬼啊。」说着轻轻地摸了摸被砸痛的地方,忧伤地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。

然后,我呆住了。

天花板上赫然出现的了一个大窟窿,陨石坠落那种的,吊灯在旁边摇摇欲坠。

「沃德法克!这又是什么鬼啊!这个天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!」我为这正弦函数一般的的波折感慨得泪流满面,这让我想起了妈妈。

「哦……这个呀……」她目光向下,嘟囔着嘴说。「我还不是迷路了,找不到家就挖挖挖就挖穿了你家的天花板嘛。」

「啪——」吊灯终于也掉下来了,碎片满地。「嘿嘿,不好意思啊!」她笑眯眯地对已经瘫倒在床的我说。

打扫完了狼藉的房间之后,我请她坐到沙发上。

「我叫小安。」她声音甜美地先开了口。

「呃……我叫大可。」我说完浑身起鸡皮疙瘩。这种尴尬的局面维持了好一会,我终于回想起正题。

「你们兔子都是这么呆萌的么?」我还是没有说出「傻」这个字眼。「连自己家都找不到……」「没有啦。」她继续笑着。「你知道我们兔子过冬的时候比较喜欢跟小伙伴们一起住,这样暖和一些。而且在冬天无聊的时候,大家也可以一起开个派对玩玩游戏什么的。」「是不是很不错啊?」她紧接着又补了一句。

「还好,但不适合我。然后呢?」

「然后。冬天就过了啊,我准备回自己家,可是过了这么久……」她把手张的老宽,好像想让我把一个冬季,理解成一个世纪一般。其实一个冬季对于我来说也就是是一个仰卧起坐,都不带翻身的。「我都忘记自己的家在哪了,于是我就挖挖挖就挖到你家来了。」

「还是就是傻么,家在哪都能忘。」我觉得活着挺好,就没把这句话说出来。

「那你打算怎么办?」然后我换成了这句。

「我也不知道耶。」「要不这样?」

「哪样?」我转过头。

「去小伙伴家之前嘛,因为我要离家很久,因为怕坏家里也没留什么吃的,然后我就算现在回家也没东西吃。所以……」

「你不会要住在我家吧……」我问这句的时候声音已经在微微颤抖。

「啊——好啊,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!」她笑眯眯地对已经瘫倒在沙发的我说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