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一只刺猬 #2

……

对于小安的这一请求,我虽然有一丢丢的不情愿,但是我依然不好拒绝她——我向来都是这个尿性。

「我说要不这样。我是一个夜行动物,每天很晚才睡,很晚才起。应该正好和你的作息时间是反过来的,我们就可以轮流睡这一张床了,你也看到了,我家就这么一张床。你看怎么样?」

「嗯……好。」她好像暂时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。「不过你的生活习惯也太差劲了,不要老是熬夜,对肝不好的。」

我轻轻笑了一声,没有再说什么。

「咕——咕——」我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两声。

「你饿不饿?」我把视线从我的肚子移向她的脸。

「有一点……」她也把视线从我的肚子移向我的脸。

我估摸着也是,她跟个矿工似得挖了一上午的矿能不累么。

我和她把我早上带回来的果子吃完了。

「我去睡一会,到了晚上你叫我。」我一吃饱又开始犯困了。

「好的。」她同时打着手势。

我立马屁颠屁颠地滚到床上,不一会便进入梦乡。

我做了一个梦,或者说醒来后我只记得这一个梦,一个残缺的梦。

梦里,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,好像是我家,又有些不同。

我干了什么,周围有谁,我全不记得了。

只在模糊间回忆起一副画面——阳光照在一个老旧的橡木桌和桌上的一堆果子上。

梦尽而醒。

醒来后我顺手去开灯。在反复开关几次之后,我的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。吓得我几乎是从床上滚下了的。站定后,我抬头通过头顶上的洞看见了繁星点点。「还好,不是失明。」我长舒了一口气。觉得月亮从未如此的清澈和皎洁。

气都还没舒完,我又全身紧绷,猛地扭过头往回跑,但没跑两步,又定住了。

我轻脚走到沙发前,小安把双手枕在头下,侧躺着,眉眼弯曲的弧线很好看。

旁边的桌子上,摆着一堆小浆果。

我笑了,但没笑出声。我轻轻地走到她跟前,拍了拍她。她没反应。我又拍了拍。她睁开一只眼睛,转了转,而后睁开了另一只。看到她这副模样,我怀着些许内疚。「天黑了,希望你没有觉得是自己失明了。」

「嘿嘿嘿,哪有,我都看见你了呀。」她起身,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。「我看你睡得挺香就没有叫醒你,然后我去采了点果子,你还没吃东西,吃点吧。」

「嗯,好的。我睡好了,你赶紧去床上睡吧。」我看她睡眼惺忪。

「哦——」她摇摇晃晃地向床走去,然后一头栽下。样子很搞笑,床也随之发出「嗵」的一声。

我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打了一个哈欠,拿起一个桑葚,打量了一番,然后一口咬下……

天亮了。这一晚,我到湖边坐着,就一个人坐着,吹着阵阵凉风,看着月亮在湖面上的分散聚合。我很享受也很珍惜这种感觉,毕竟如果到了夏天,各种动物都出来低吟浅唱不说,头顶成片的蚊子都能让把你吸贫血。

我起身回家,准备吃些昨晚剩下的浆果。我刚吃完两三个,她便起床了。

我如一个军人一般地小跑步到她面前,敬了个礼,庄重而严肃地对她说。

「小安同志,交接班时间到了!辛苦你了,你去休息吧。接下来我会替你站好这班岗的!」然后一头栽下。

我突然又诈尸一般坐起来。「别忘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!」然后又死过去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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