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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已经羞的完全没脸见人了。天呈黛青,四野静寂。我和她慢慢地往家走,身后是月光执着地跟随。
我有些欲言又止。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,微笑地望着我。
「我觉得你也该找找自己的家了,毕竟这么久没回家了。」
「是我在这麻烦你了吗?」她瞪大了眼。
我连忙摆手。「没有没有……你在这挺好的,我觉得。只是……」
我突然发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。那种所谓的「家」也只不过是一个栖身之所,除此之外,无再依赖。随便找个地方刨个洞都是「家」,为什么还要苦苦寻找。
「在不同的地方住住、玩玩,接触不一样的东西,感受不同的人情味,我觉得还蛮不错的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。」她讲这些话的时候特别认真。「我回家也没什么事,所以还不着急。」
「哦——那行。我不介意的……」
说实话,我当然不介意她留在我家。
她就像个……天使一般,坠落到我家,带着阳光和雨露。从此我生活不再是一片阴冷与隔绝,也能通过那个洞来来得知想在是白天还是黑夜,能闻到每种花开的芬芳,好让我知道又有何种美食即将成熟。
她的存在,让我遵守了无数的年头的「顺其自然生存法则」得到了改变。每天我都提早起来,和她一起出去,为明天和今天晚上的粮食做准备。然后盘腿坐在湖边,她与夕阳道一声晚安,我与夕阳道一声早安。再与她一起回家。
若是晴天的日子,她也总是驻足欣赏一番月亮。
我都忍不住想问她,「广寒宫冷不冷」、「草药是否捣完」之类的问题。
若是晴天的日子,睡觉也总是格外舒服。
我睡得正香,忽然又听到了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。这引起了我的注意,我努力分辨这到底是梦境中还是现实中传来的。
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近。我觉得有些不对劲,立马从床上跳下来,警惕地环顾四周,声音依然存在。我背上的刺已经根根竖立。
突然,一个黑影从我左边破土而出。我几乎叫出声。又被先发制猬。
「嘿,大可!」
这声音属于栗子。
栗子是一只花栗鼠,是个汉子,长得紧随审美潮流,活得紧随时尚潮流——这是我用观察能力了解到的。栗子崇拜《鼠来宝》里的艾尔文,认为他是他们花栗鼠的骄傲——以我的社交能力只了解到这些。
因为我白天都睡觉,所以我以前和栗子一起玩耍的时间并不多。大概是因为我没法提醒他过冬前到底把粮食藏在哪朵云下,又或者是因为每次冬眠前我没有和他说声晚安,他老是喜欢在白天我养精蓄锐的时候来找我。
「栗子,怎么了?是不是我家墙壁欺负你了?」我做出一副为栗子感到委屈的样子。「哈哈。一个冬天没来,我想来看看你。」「今天突然心血来潮,我就从家挖过来了。你看,多方便,以后你到我家就可以直接走这条直达专线了。」「哎,你没冬眠啦啊,什么时候醒的啊?」
我坐了下来。「嗯,醒了。」
栗子发现我一直看着洞。「哈哈,我知道这有些唐突。没关系吧?」
「嗯。」我没有再看洞。「只要别又从顶上下了,把我的这灯弄坏了就行了。」
「哎!你不说我还没看见,这个洞是怎么回事?」
门发出了开关的声音。正好,小安回来了。
我不知到这两个矿工见面是惺惺相惜还是分外眼红,反正我给他们俩介绍了一下就睡觉去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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